乡土笔记(四)

一触即发,沸腾的热情止不住就挥洒而下,随手记述那早已冷却的风景。

1.风景如昨

梦里依稀,我所热爱的,沉沉而睡的村庄,那里的风早已沉积如岩。在黑暗的海床上,没有一息滚动的声响 ,只有你的手指,向天直立,默默无语。

我在尘世中寻找,一种声响,我的悲哀不足以,发出那么的洪亮音色。我没有生铁和火的婚姻,也不曾在地心,一个一个世纪地埋藏。因此我无望地磨穿,我的舌根,可是我的肺与声带仍不能,将你惊动。

你这热爱死亡的,沉沉而睡的村庄,为了将眼球,永远地固定在,河水中起舞的姑娘,她发亮的水珠装饰的手臂,蜿蜒在头顶。远处的麦地在一寸寸成熟,金黄的麦香浸透了夕阳,旋转而落的,是你满足的安宁的目光。于是你就不能,再拒绝这样的满足。只有我的脚踝,被嘲笑涂抹,风严厉地推我,迟钝的后背。

两座村庄我已经走遍,无论是昙花还是麦田,都否认被你狂热地拥有。他们依旧开花落花,依旧收割储藏,只有我悲喊你的名字。那王冠,是否也被死亡夺取。

2.第三个村庄

唯一的结局,我战栗为第三个村庄,不再寻找你的墓门。荒原如昨,我守住这条路,入口的灯烛。

目光从窗口飘过城市的楼群,我又看到了暮霭环绕着的村庄了,我又听到母亲呼唤我的声音了。我和我的村庄的自然关系,就如同父亲和他的农具,祖母和她的洗衣槌那样随和。

村庄,就那么无拘无束的随意躺卧在苍苍凉凉的苍穹下,平坦空旷的田野上。一排排的房舍并不整齐地错落在一起。青砖青瓦,青砖红瓦和土胚房构建了一个又一个的院落。不知何时,瓦檐上泛起了新绿的苔藓,不久,它们便疯狂地在瓦顶上泛滥开来,甚或连红瓦的屋顶也被浸染得变了色泽。一缕青烟袅袅地从屋顶升起,升到树梢,忽被一阵的风吹得歪歪斜斜并散淡了许多,把碧蓝的天空也变得模模糊糊。

3.心如平镜

如血的残阳,归林的寒鸦,宁静流逝的小河,飘向天际的风筝,我的村庄就这样日复一日在宁静中绿了树叶又黄了衰草。暮色里归来的羊群,阳光下金灿灿的麦穗,挥汗如雨的农人,我的村庄就这样日复一日在辛劳里走过一个又一个春秋。直到在某一天,我忽然离开村庄到了那个中学读书,又忽然来到这座遥远的都市,村庄,好像在我的视野里慢慢的模糊,但我知道,我的心灵深处无论何时也摆脱不了我的村庄,就如同我无论何时也摆脱不了母亲的目光一样。

那宁静的外表下,同样流传着一个个不朽的传说,同样上演着一段段生生不息的故事,那昏暗的在寒风中簌簌发抖的烛光依然隐藏着对光明的渴望和向往。但它又是用什么来书写自己与世无争,处事不惊的高贵的品质呢?

 

------秋水逸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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